讀書－很大支而且志氣高

上個月，有個賣幼兒智能開發課程的人，循著月子中心提供的資料打電話給我。他問了一句話，我一直印象很深：「你希望孩子長大後比別人聰明嗎？」她大概期望（預設）所有接到電話的家長都會點頭稱是。但我當下的反應是「不需要。」
不期望他聰明、成績好、出人頭地。
但期望他健健康康，喜愛書籍更甚於電玩電視。

讀書，是閱讀，也是朗讀。
我知道他聽不懂，多半只感覺到有人在他耳朵旁邊發出聲音，抑揚頓挫。
但我還是喜歡一手捧書，一手捧著兒子，細細讀。
今晚，讀的是章詒和《這樣事和誰細講》。字裡行間的厚重悲苦、那個紛亂時代中企圖貢獻所長的知識份子、隱藏在肅殺氣氛下令人莞爾的家常小事……這些他自然不會懂得。但我依舊忍不住，一面讀著，一面想──將來要是他問起「白色恐怖是什麼？」要如何回答呢？他會像我一樣，讀到不認識、無法發音的字，就快快撈起磚塊字典查一查嗎？
這樣讀書，何其傻氣，自樂罷了。
就好像他爸爸心血來潮，把他端正靠在枕頭上，正經八百地與他面對面，開始講解柏拉圖。他總是聽著聽著就睡著，他爸爸比他更像小孩，一臉氣呼呼的說「喂！我可是把三十年人生精華傳授給你啊！竟然給我睡著！」
他才兩個月大，只是個無知幼兒，卻得面對兩個老是抓著他讀書的父母，早早便殷切期盼希望他能夠長成一個愛讀書的孩子。

他若現在能夠說話，恐怕是相當無奈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