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僅僅只是站在房門口指著門外,恩哼兩聲,神情狀似詢問。
我說聽不懂,他就屁顛(大陸人發明的語詞有時還頗傳神)屁顛歪扭走去後面。看著他兩根竹竿似的小腿、包著尿布的大屁股和大頭,忍不住呵呵笑。還真是有喜感的背影啊!我跟去瞧瞧──啊!原來是比奶粉,跟我說要喝奶啊!

他僅僅只是拿了一包濕紙巾來,嗯了一聲。我以為他胡鬧想撕開紙巾來玩,喝叱一番。他坐在地上假哭幾聲,見我不理他又外出玩耍。三十分鐘後,我聞到他的臭屁味,才知道原來他是跟我說「媽媽我大便了,要用濕紙巾擦屁股!」 

他僅僅只是站在我的腳上,伸手搆滑鼠。點選滑鼠左鍵切換視窗,我說「嘿!你這樣我看不到爸爸了!」他樂不可支,笑到雙手揮舞。見我不注意又去摸滑鼠,如此這般玩了十幾分鐘。我拿麥克風給他說:「叫爸爸」,他先是舔了麥克風一些口水,接著就大聲的說「葛」。所有人的名字,對他來說,都等於這個神秘的音詞。他叫不出爸爸,但透過麥克風和喇叭,我聽見他清亮的聲音,那剎那竟讓人感動盈淚。

他僅僅只是蹲坐著,試圖把他的腳丫子套進鞋子裡。左右不對邊,怎麼都穿不進去。於是他在原地繞了繞,一手扶著小椅子做出金雞獨立狀,又把腳套了進去。穿好以後,自己把鞋帶黏好,對著我嫣然一笑,又是恩哼了一聲。

還有太多的僅僅,我不及紀錄,又深怕遺忘。
這些說起來也不過如此的言詞和動作,一點一滴的累積了他的成長。

他的這些小尋常,是我巨大的歡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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