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大支而且志氣高

上個周末，跟孩子的幼稚園同學完成了畢業前就約定好的團體旅行。各個家庭開車出門，我也硬凹了非常極度不願意的老爺同去當司機，同車的是另外一位同學的媽媽。
周日中午吃飯時，少爺說他臉癢，當時沒有意識到他是在發燒。吃午餐中間，一個同學吐了。下午的行程，那個同學持續哭泣，一直說肚子不舒服。
回程的路上，我不斷轉過頭去看著已經睡著的小孩，在燈光閃爍的後座，半掩在黑暗裡，跟同樣睡著的43公斤的同學比起來，他19公斤的瘦小身子縮在靠窗位置，我心裡像是被貓抓了一樣，老是想把他抱到前座（雖然明知這樣違法又不安全）。
星期一，老爺五點摸黑起早的上班，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少爺發燒了，37.8度左右，匆忙幫我們兩個人都請假，帶他去看了醫生。醫生什麼都沒說清楚，看似對疹子毫不在意，只說一天四次的藥要吃完。外用藥物開的是金貝比這樣溫和的藥，止癢效果有限。中午幫他塞了屁股，溫度一度下降，他的精神和食慾都還可，就說耳朵好燙，臉上起的疹子好癢。下午的英文課要升級考試，發燒也得去上。
星期二，我必須去上班，中午下班趕到大姑家，沒人在。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帶少爺說要去吃火鍋。「我帶去吧！謝謝姐姐。」少爺子走到火鍋店，剛點完餐，說很冷。我只能跟店員道歉「我帶孩子回家換衣服再過來吃。」回家裡一量，40.3度，根本無法外出用餐。他在家裡吃了水餃和藥，沒有降溫跡象，甚至燒到40.9度，精神狀況很差，整個下午幾乎都在昏睡。「媽媽，我臉好燙，耳朵好燙，脖子癢，但是身體會冷。」LINE群組對話顯示，一起去的同學有半數以上都出現了發燒症狀，有一個同學確診是A型流感。到晚上老爺加班回到家，他還是那個溫度，打擊樂課程只能請假延後補課。老爺晚餐都沒吃完，就帶著他去另外一間診所。醫生做了快篩，排除A型流感，只說扁桃腺發炎很嚴重，連淋巴都腫到摸脖子摸得出來。開了一大堆的藥，還包含了保險起見要吃6次的流感膠囊。回家後吃完藥一個小時，發燒溫度還是39度，又塞了第二次屁股。半夜時終於徹底退燒。

昨天睡前略微暈眩，原因不明。早上少爺起床第一句話就是問：「媽媽你有沒有好一點？要不要去看醫生？」
我以為自己很愛孩子，其實孩子更愛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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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反省自己對小孩不耐煩、遷怒和發脾氣的次數多到影響親子關係，所以有意識的想要進行改善。例如：我希望小孩洗澡動作快一點，原因是「不能太晚睡、睡眠時間不足影響生長發育、隔天起床又叫不起來等等」，雖然出發點是善意的，但總是把洗澡時間搞得非常不愉快。我永遠在怒吼「快一點！快一點！你到底在摸什麼？等下我就不幫你洗了！」為了改善發脾氣次數，我讓少爺刷完牙、衣服脫得差不多了再來找我，趁他磨磨蹭蹭的時間，我就滑滑手機，眼不見為淨，不需要在浴室等他冷得要死又氣得要命。
老爺說根本就沒有差別。

「媽媽，對不起，我把皮卡丘送7號了。因為雷丘是妳買的，我怕把雷丘送人，下次你就不給我買了，所以我就送皮卡丘。」
「為什麼把玩具送人？」
「我想當小老師，7號是路隊長，帶隊的時候站第一個，小老師可以站在路隊長後面，路隊長喊口號的時候就不用回答，很神氣。」
「小老師是路隊長指定的？」
「對啊，還有5號也當小老師，他把寶可夢的牌卡送給7號，還威脅7號說不讓他當小老師就不跟他玩，7號就讓他當了。」

這學期少爺忘記帶東西次數多到數不清，不管忘了帶什麼，我都沒去學校幫他拿過。老師說得很有道理，「讓孩子體會他不負責任的後果，這樣才會記住──學習是自己的事。」

第一次忘記帶作業回來寫的時候，他緊張得整晚碎碎念，「怎麼辦？明天要扣分，同學會笑我！」隔天起床還是很緊張，都泛淚了。我陪他去學校監視他寫功課，一堆同學圍著他看：「喉！班長還忘記帶回家寫！」第一次時，我慎重的再三安慰他，忘記寫功課會被處罰沒錯，但處罰是為了讓他記住。沒想到，隨著忘記次數的增加，他逐漸麻木不仁，一副「忘記也沒關係，反正我趕快去學校寫一寫，頂多就是第一堂課不能下課而已。」

為了提醒小孩帶東西回家，老師連續兩天請孩子清櫥櫃，少爺帶了一堆寫完、用不到的課本、習作和課外書回來。

今天期末考國語，要寫一堆考試範圍內的圈詞（老師上課請孩子圈的，所以即使上網查課本內容也無法寫作業），最重要的國語課本竟然沒帶回家。

小一的第一次考試實在太重要了，我無法忍受他發生這麼大的狀況，還好教室沒關，我只好先打電話給老師確認，再去教室幫他回去拿課本。我憋著滿腔怒火看著他作業，所有的字幾乎都是亂寫一通，被我擦掉時，他反駁說：「可是我之前也是這樣寫，老師就打勾還打甲上。」我又一次自責──是不是我平常對他太寬鬆了？完全沒有要求或修改過他的作業字跡（除非真的寫錯）。他也有過被老師圈起來重寫的例子，我通常都不管。

少爺的小一行事曆：除了小學課程，還包含3份才藝課程（英文、打擊樂、跆拳道）。

其中，打擊樂已經學了2年，是他的興趣。少爺最近老是嚷嚷著說不想上課。原因是要練習很煩，而且之後要上台表演，他會怕自己出錯被台下的人嘲笑。後來打擊樂老師保證「一定會讓所有的小朋友都學會」，才沒有持續抗拒。下一期同班兩年的幼稚園同學可能會退學，他沒有熟悉的朋友，也可能會影響繼續上課的意願。我倒是希望他能繼續上課，因為這兩年他很扎實的學到豆芽菜的知識，而且是在相當愉快的學習環境。如果改上其他的音樂課，不再是團體學習，可能會更枯燥乏味。

佳音英文：老爺說英文很重要，一定要上而且必須天天上課。少爺的反應：1. 好煩喔，又要上英文了。都是爸爸叫我去上的。 2. 佳音的英文比學校的英文課好玩。 3. 沒事就會自己在白板上寫英文句子和單字，目前已可書寫 I'm Nick. I'm Abby.

跆拳道：老爺說，懂得保護自己很重要，一定要上，一周一次即可。 少爺的反應： 1. 好累喔，不想再踢了。 2. 沒事就會比劃兩下跆拳道的動作。

以上這些反應，幾乎都很矛盾。在上課的過程都樂在其中；但是要上課前，以及課後功課、練習，又會持續抱怨。

少爺：「劍客是什麼意思？」
我（敷衍）回答：「拿劍的人。通常都是拿劍保護別人。」
少爺：「所以客就是人嗎？」
我：「有時候是這意思。」
少爺：「所以劍客就是賤人！！」
我：「……」

某日，老爺跟少爺針對一個無聊的議題討論。
「媽媽如果是妖怪手錶裡的妖怪，是哪一族的？」
老爺：「噁心族。胖成這樣是噁心族。不過，不思議族也說得通，因為胖得不可思議。」
少爺：「是可愛族啦！」
老爺：「為什麼？」

開學沒幾天，還隔了兩個班級的距離，他就把我的手甩開，自己背了書包。

昨天他拉長了獨行的路程，隔了六個班級的距離就跟我揮手再見。我偷偷跟在他後面硬是走去教室，幫他們開了窗戶，他嘟著嘴一直驅趕我，最後看老師進了教室，我才離開。

我：「今天要我送你去教室嗎？」
少爺：「不要！送到校門口就好了。」
我：「為何？」

開學前一天，我獨自收拾了他的用品，然後跟少爺一起，一項一項的貼姓名貼紙。

開學第一天，桌上放著老師用紅色壁報紙折的狀元帽。老師點名時，逐一跟同學握手，歡迎他們念小學。有一個小男生，連站起來都不敢就哭了。下課時，陪他去找同校的幼稚園同學。還好幾個班級靠得都很近，他自己下課時，也 不會因此慌亂或孤單。放學後，填了一大堆學校的表格，又得去採買老師交代要帶去學校的一堆東西。

開學第二天，送他到教室裡，有個女生抱著媽媽哭。這天要上課到下午四點，我在家裡等著時間滑過，等到都快睡著，一邊想著，少爺不知道還是不適應。

開學第三天，我比較晚下班，差點來不及接他下課。他洗澡的時候忽然問我：「媽媽，你知道站如松是什麼意思嗎？」我：「站得像松樹一樣挺。」

開學第四天，少爺都叨念一些口令，幾乎都是老師要求他們上課閉嘴不要亂講話、端正坐好的行為舉止要求。 少爺：「立如鐘，就是像時鐘一樣坐好。」